北京和整个区域层面的主要污染源究竟是什么?“主要污染源来自燃煤”,北京市环保监测中心主任张大伟介绍,尤其是采暖季,京津冀地区主要污染体现出燃煤特性。
“中国的煤炭市场,占全世界煤炭消费市场的53%左右,巴黎气候谈判协议对中国的煤炭市场施加了更大的压力。”自然资源保护协会高级顾问杨富强在近期国际能源署(IEA)《煤炭市场中期报告2016》全球发布会上表示,随着国际形势的变化,未来中国煤炭行业发展的前景如何?成为大家共同关心的话题。
中国仍将是世界上最大煤炭消费国
据《煤炭市场中期报告2016》分析,全球煤炭消费量在2015年首次下降,尤其是美国与中国的煤炭消费量经历了前所未有的下降。国际煤炭贸易20年来也首次出现萎缩。印度、澳大利亚和俄罗斯却在2015年大幅增产,但这并不足以抵消中国和美国煤炭需求的大幅下降。
IEA认为,中国经济新模式与能源结构多样化推动中国煤炭需求结构性转变和缓速下降,然而,中国将继续依赖煤炭。尽管钢铁和水泥产量的下降导致了煤炭需求下降,但煤化工却是唯一具有强劲增长势头的行业,预计展望期(2040年)内耗煤将超过1亿吨,中国仍将占全球煤炭需求份额近50%、煤炭生产份额45%以上,以及海运贸易份额10%以上。无论中国的煤炭消费是否已达峰值,中国仍将是世界上最大的煤炭消费国。
报告指出,北美和欧洲的煤炭消费持续下降的同时,亚洲的煤炭消费量却强劲增长。一方面,要确保人们能够获得能源,另一方面要减少二氧化碳的排放,这一对矛盾变得更为突出。IEA预测这一与煤炭相关的不对称性持续增长,可能使煤炭更具争议。
目前,中国的经济规模全球第二,能源市场全球第一,碳排放全球最高。进入经济新常态之后,中国在环保领域、碳排放、雾霾等方面面临挑战,煤炭行业未来在可持续性发展的过程中,同样面临着自身的一系列挑战。
“去煤”还是“控煤”惹争议
在环境方面,IEA表示,尽管有巴黎协定,但仍缺少碳捕捉和封存(CCS)的触发条件。CCS是实现巴黎协定的关键,但是距巴黎协定达成已经过了一年,几乎没有迹象表明各国政府正在采取能够促进CCS投资的减排行动。如果没有CCS或者通过技术创新将捕捉的二氧化碳用于商业目的,要实现巴黎协定目标,只能通过去煤化,这将给电力行业和工业领域带来很大挑战。
然而,“目前来看,无论是中国还是全球,要真正把煤去掉,在短期内是不可能实现的。”煤炭工业协会副会长姜智敏认为,现阶段去煤化的提法不太适宜,不能一竿子把煤炭打倒。推动煤炭的科学利用和洁净化利用问题更应引起重点关注。
“我国目前年需求电量约5万亿度,将来若需要千万亿度,要靠核电很难满足这些需求。当下煤电占总发电量的比例约80%,水电约百分之十几,风电占百分之二三。水电是比例最大的可再生能源,但可开发资源在逐步减少。当下能替代煤炭的能源是有限的。”中国工程院院士、中国能源学会会长倪维斗强调,煤在相当长的一段时期,仍然是我国的主力能源,关键是怎么用好,中国的资源禀赋决定了不可能完全去除煤的使用。
国家发改委能源研究所所长戴彦德指出,去煤化是是先进国家的一个发展趋势,德国已经提出来,即脱碳化。在可再生能源成本相对较高,大规模技术没有突破的前提下,小国家可以做到脱碳化,全部采用可再生能源。
煤电属于集中使用煤炭,污染控制近几年取得不小的进展,散煤的治理是中国治理雾霾的关键点之一。清华大学研究生院院长姚强指出,随着智能化的演进、材料技术的推动,关注洁净煤技术、其他能源技术的发展也将成为控煤的一项措施。
提高能效、绿色低碳是关键
在倪维斗看来,煤炭的清洁利用就是针对大部分散煤进行整治,终极之道是“大力发展清洁煤发电,以电能来替代散煤燃烧”。
“我国用50%的煤发电,而德国、美国这方面的比例比我们高得多,德国大约80%,美国约90%,它们的煤主要是用来发电,再把电高效利用到生活中,有效控制污染。我们将来要将煤高效低污染转化成电的比例提高,使电在各方面替代其他能源。”倪维斗强调,要实现这一目标,亟须技术进步。
“第一次工业革命是煤的时代,第二次工业革命是油气的时代,目前是低碳化、去碳的时代”,姜智敏认为,未来全球的能源需求完全依靠可再生能源根本不可能,必须有赖于提高能源效率,所以第四次能源革命的核心是低碳化、高效率。
“煤炭发电、煤炭清洁转化(特别是气化技术)、煤炭污染物控制、二氧化碳CCS,这四项都是国家重点支持的煤技术”,姚强认为技术的进步才是发展的核心。
“中国进入新常态以后,整个国家包括各个行业的发展都从以前的数量扩张型转向提质增效的新阶段,煤炭行业亦是如此,今后都将转向不断提高效率,不断低碳、绿色的发展趋势”,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第四研究室主任许召元对煤炭行业未来的发展形势给出这样的总结。